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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摘》文章:休息休息一会儿

2021-10-10 01:37:15诗集古诗网首页
  在最近汇丰集团和牛津大学联合进行的一次调查当中,76%的内地受访者渴望退休,在亚洲是最高的

  在最近汇丰集团和牛津大学联合进行的一次调查当中,76%的内地受访者渴望退休,在亚洲是最高的。

  中国的经济多年来高速增长,中国人已经成为最辛苦的民族,其实人们很辛苦,其实人们想逃避。

  《新世纪周刊》联合新浪网的调查显示:3/4的人想到过提前退休,近9成的受访者想给自己放一个狠狠的长假,8成的人对工作感到心力交瘁。

  3成左右的中国退休人口还想工作挣钱。每年中国的退休人口还上缴国家70多亿的所得税——认命吧,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一辈子恐怕都难以闲下来。敢于一年或者半年不工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非常奢侈的。

  提前退休,或者放一个长假,对于被繁重工作压住了的人来说,都是几乎不可能的。

  顾耀锋(化名)今年38岁了。这个岁数的男人在上海,意味着各种可能的生活方式。顾耀锋的大学同学里,有人功成名就,开始享受人生。

  在同学聚会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几个竭力表现得低调,却难掩得意的“成功人士”身上。顾耀锋属于“不那么成功”的那拨人,竭力镇定,却难掩失落。

  顾耀锋的妻子小王比他小3岁,三年前,他们的孩子降临人间。现在,夫妻俩正筹划着把小家伙送进哪家幼儿园。

  顾耀锋在一家美籍华人开的投资顾问公司工作,是个外资小企业。他的具体业务,是为中国在国外上市的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同时,还得兼顾国内具有潜力的高新技术企业在国外上市的策划。

  公司的业务非常繁忙。按照小顾的说法,搞投资的,赶上中国和上海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的好时机——所谓好时机,意味职员们每天都要加班。

  尽管是外企,但也得随乡入俗,国内企业经营水平远未达到与国际接轨的程度,要想让它们在海外上市,有很多案头之外的工作要做。

  最让小顾头疼的,是那些自认为手里现金充足又想在海外上市、家族气氛浓厚的暴发型企业。“有的企业家连E-MAIL也不会用,更别说外语了。”小顾撇撇嘴说,“与这些土老帽儿打交道,手脚并用都嫌不够。”为了搞好跟政府的关系,小顾还要时不时地参与与企业所在地父母官的应酬,觥筹交错、三陪三温暖(桑拿)也是家常便饭。

  顾还在半公开地兼职一份工作,他为一家北欧企业采购中国机电设备进行贸易联络。万幸的是,这个工作并不十分劳神。北欧企业的采购来源,是自己联系的,已经有了多年的合作,关系非常稳定,只是缺乏一个在中国进行出口装运联系的监控者。

  尽管是兼职,这份工却是顾绝对不愿意丢的:世界范围经济不景气,整个金融市场热钱多,发愁没好项目投资的热钱更多。金融投资本身的风险也很大,这碗饭能吃多久根本说不清楚。

  “我们跟基金经理相似,在投资业,除了那些坐镇后台的大老板,所有的操作员和职业经理人拼的都是青春。超负荷的工作之下,谁只要懈怠一点点,没准立马就被淘汰。”小顾说,兼职一个稳定的业务,也是为日后留了条后路——这是非常必要的。

  在顾耀锋看来,妻子小王的工作显得要“体面”一些。小王在新加坡某银行的上海分公司工作,管理着上百人的个人理财团队。

  “就跟前几年推销保险的性质差不多,都是厚着脸皮给不认识的顾客打电话,推荐银行的理财产品,鼓动人家把钞票存到自己的银行。这谈何容易!”小王一肚子抱怨。

  小王的团队里大多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工作不仅辛苦,并且要求脸皮厚。初涉世事的毕业生,能吃得了这苦的并不太多。“平时应付不断的辞职和不断的招聘,每天不到晚上九点,根本没法下班。”小王说。

  小顾的工作主要靠外语和经验,人脉也非常重要。小顾坚持每周观看电视里的财经节目,他的目的主要不是学习,而是看看和林毅夫们说什么,以便在与国内的企业家们交流的时候“引起共鸣”。

  “从世界金融界的角度看,中国暴富的企业家太多,思维远远未达到成熟,但因为经济正热,热钱很多时候是在迎合中国企业家的不成熟。”小顾感觉,这样的现状“很危险很泡沫”,但为了自己的生存,他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么多了。

  小王所在的外资银行,稳定性要稍微比中资的好点。“听说中资银行和公务员一样,每年都有上岗考评,落实到严格的考试制度。”小王说,虽然他们并没有这种考试,但各种划分更细的级别考试,足以让人“吃不了兜着走”。另外,仅仅会英语是不够的,“最好懂点西班牙和法语之类,这样上司会更器重你。”

  “周围有很多穿得花花绿绿、举止轻浮的女孩子,其实都只在表面游戏人生。一下班,她们一定进夜校学习。内容虽然五花八门,也保不准上到一半被哪个帅哥俘虏了去,但是,上进心总是存在的。”小王说。

  小王不是上海人,刚生完孩子,夫妇俩把孩子交给小王的妈妈来照顾。丈母娘来上海后,不到三个月,水土不服病倒了。而经过三个月的磨合,小顾和其父母也感觉,丈母娘的抚养方法与传统上海家庭有很大的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太粗线条,文化气息不够。”小顾向记者解释。于是,小顾跟妻子一合计,就把孩子交给了小顾父母。

  小顾的父母已经70高龄,没带两个月,就换了3个保姆。于是,小顾跟妻子又合计了一下决定:夫妇俩每周必须抽出一半时间亲自带孩子。

  夫妇俩见面的时候是晚上9点半,这时候孩子还在看电视。夫妻俩要花一个多小时哄孩子睡觉,很累,但这一个小时是这个家庭一天最惬意的时光。

  按照过去的习惯,夫妻俩肯定睡到上午10点钟,这个习惯在有了孩子之后被迫中止。

  于是,周末睡眼惺忪的夫妻俩总要带孩子,上公园玩或者朋友家串门。孩子在人挤人的商厦儿童乐园里玩得尽兴的时候,夫妻俩直打哈欠,打得眼睛都湿乎乎的。即便这样,他们的视线还不能离开孩子,他们生怕这个小捣蛋一不小心就弄出什么危险的事。

  到了中午,孩子玩得尽兴了,一家三口随便到饭店吃点饭。有时候,宝宝玩累了接近中午就吵着要睡,夫妻俩只能提前回家。等孩子睡着了,才去厨房里冲点泡面。

  平时,水电煤气费的交付等家庭琐事,俩人经常会忘记。离家最近的幼儿园教学质量不好,他们打算送到离家三站地的重点幼儿园。但这要托关系,孩子的接送成了问题;钢琴课和英语班到底要不要上……俩人没少吵嘴。

  夫妻俩的收入不算少。投资公司每月近2万元,兼职1万元。小王的银行工作也有15000元。不低的工资并不能让他们过上悠闲的生活:房子月供6000元,日常开销每月在一万元左右,主要是俩人的行业都要求形象。小顾还准备未来送孩子出国,或许还要移民,这些都得攒钱。

  “即便孩子再可爱,我也后悔要了孩子。”小顾说,“我真不明白那些发达的人,他们挣的钱给孙子辈花一生都够了,还在那么起劲的折腾啥?我要是他们肯定早退休了。每天抱抱老婆,逗逗小孩,一辈子就这样过完,多好。”

  有些人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只是他们认为,被工作和孩子囚禁的小顾夫妇也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他们已经算是成功了。

  想出去玩就去,为此炒了老板也在所不惜。这种人,我们一般称为英雄。其实人猛然想开了,只是一狠心的事儿……

  茶壶、烟缸、名片册、书籍、照片、文件夹……他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收进一只棕色旅行箱,最后扔进去的是写满字的台历。

  马凯走出办公室,办公大厅没人抬头,这位投资公司副总每月出差多,大家习以为常。

  2005年3月春寒料峭的北京,31岁的马凯步履轻快地走在中关村大街上,嘴角浮起笑意。他直接回了家。

  “一杯腥涩、浑浊、暗沉的隔夜茶。”马凯这样评价之前的工作,他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不用往返于香港和北京,他远离了喧嚣繁忙,不用在北京没完没了地应酬,不用每天盼着客人快点喝高了,结束饭局回家睡觉。

  后来发现自己只是个执行机器,“我从投资策划慢慢变成了吃喝公关”。马凯痛恨陪喝花酒陪唱歌陪赌钱这样的事情抢夺了他的运动时间。

  2004年国庆长假的时候,他为自己定了一个满满的7天旅行计划。在临出发前接到任务,要留下来接待一个来北京的大客户。他只好把机票改签到三天以后,在“十一”当天才飞到云南,当然,除了大量游人他什么都没能看到。

  10月7日那天他报复性地打电话给公司,说现在大雪封山,回不来,信号也不好。然后他关机,直到12日回北京。

  2005年春节股市休市,他准备在南山滑雪场和心爱的单板共度一个美好的假期。

  他怀念起自己2000年进这家公司的第一天,搜狐股价跌破1美元。他奋斗了一个通宵,建议公司去抄底,公司采用了这个建议报告,收购了500万股搜狐股票,最后盈利5000万美元。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马凯懒散地晃荡在珠海、鼓浪屿、凤凰、阳朔,每个地方都要奢侈地呆上一个多月。睡到自然醒,看书,晒太阳,拿着地图到处走走停停。

  入行10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给自己放过假,他终于可以惬意地张大鼻孔把自由空气吸进肺里。自由空气,这是他最渴望的,胜过美景。

  9月份的时候,他去比利时观看F1大奖赛。比利时旅游局局长给他写了亲笔问候信,但他的签证仍然只有6天。

  3天的比赛结束后他奔向法国。一个巴黎大学的帅气男生开着一辆40年代的老爷车,载着他游荡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一路用流利的汉语滔滔不绝地给他介绍人文历史。他用DV拍下飞驰着后退的河岸和街道,也拍下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下面傻呵呵的笑脸。

  这个既不懂法语英语又不灵光的年轻人揣着一张地图和一本字典,让四通八达的巴黎地铁把他带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埃菲尔铁塔下,一位披着白色婚纱的中国新娘幸福地依偎在她的巴黎新郎肩头,他笑着为他们按下快门。

  他故意买了比签证有效期晚三天的机票,当了三天黑人,准备在遇到检查时说自己是没赶上飞机。

  美丽的塞纳河在此后占据了他的脑海很长时间,他热切而又惆怅地幻想着下一次能带自己心爱的人来,包下一艘游船畅览两岸美景,同时享受甲板上的美食和乐队专门为两个人的演奏。或者只是坐在桥上的小桌旁,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看左岸穿梭于校园书店酒吧画廊的男男女女。

  马凯也打算冒险,决定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这是公认的国内难度最大的七天穿越路线,不仅地形地势险峻,还可能碰到夺命泥石流。

  2005年9月底,他换了手机号,每天徒步行进30公里,有时涉过泥泞,有时徒手攀爬垂直的崖壁。他还是背上了100支画笔,送给沿路的希望小学的孩子们。

  在旁辛,一个腼腆的藏族女教师托他把一封信捎给60公里外甘德乡的“扎西老师”,他走了两天的山路后到达甘德乡,从贴身衣兜里掏出温热的信,递给这个只教三个孩子的藏族男青年教师,看着他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举着信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棵大树下享受他的爱情。

  马凯后来才知道,这条路每年10月到次年5月大雪封山,只在夏天才偶有山民进出,而他自己是四年来走到这里的第二个外地人。这里没有电话,托过路人捎信是这对恋人唯一的交流方式。

  在第五天的时候,他转向大峡谷深处。在翻过无数座雪山之后,筋疲力尽的他终于看到一条绿色的山涧,他沿着谷底的溪流走了一天,终于在第十三天,从茂密的树林里钻出来,站在了川藏南线公路上。

  他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一路上我拼命地思索着回家后善待自己的办法——要在一个暖和的下午,去后海的酒吧,霸占个看得见风景的沙发,静静地发呆,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想。最关键的是:不需要再走路。”

  回到拉萨后他大病了一场,一连三天都在高烧。第四天早晨醒来,他觉得精神恢复了大半,便打车去了纳木错。和所有来到圣湖边的旅行者一样,他被这纯净安详的美深深震撼。他坐在湖边的小山包上,深蓝色的湖水和天空融为一体,他感觉被温柔地拥抱着。

  2005年10月,他去了尼泊尔。在喜马拉雅山南坡山麓博卡拉河谷,终年积雪的安娜普纳山脉和鱼尾峰倒映在迷人的费瓦湖里,伴他度过了旅途中最惬意的两个星期。清澈透明的湖水,淳朴的尼泊尔船夫,小船静静滑行在梦幻般的湖面。晚上坐在湖边的露天小酒吧,喝冰凉的啤酒,听愉快的歌声。从安娜普纳山脉徒步回来那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给朋友们寄了明信片。

  泰国曼谷考山路,斯里兰卡坐落在半山上拥有大片草坪的家庭旅馆,马尔代夫静谧的小岛上唯一的海上小屋,柬埔寨的吴哥,都变成他装在小铁盒里的彩色画片,他像个小男孩似的笑着把这些战利品捧回家。

  2006年夏天,马凯回到了北京。他在后海与朋友合伙开的“川流不息”餐厅要拆迁了,于是他把餐厅搬到中关村数码大厦的地下一层。

  他浑身充满了干劲,装修、开发新菜式,每天在店里呆14个小时。就为挣足够多的钱,继续下一段旅行。

  5月29日,他在汶川看到一个老人站在倒塌的房屋前卖樱桃。这些紫红得诱人的大樱桃非常漂亮又美味,原价四十块一斤的,现在只卖七八块,而更多的樱桃只能烂在地上。他买了100块钱的樱桃带回成都,跟队友们分享。

  他们想帮汶川老乡把樱桃卖出去。队友“一马”是“天涯杂谈”首席版主,他让这条消息通过网络直达农业部,樱桃被销售一空。

  但回北京后他不得不继续面对现实问题:在对美国一家科技公司的投资失败后,他几乎一无所有。

  他开始考期货从业资格证,人最终还要回到职场上来。但是和许多一生没能实现流浪和旅行梦想的人相比,他已经非常成功。

  “半夜就醒了,一直迷迷糊糊熬到天亮。天亮后却不想下床,一想到一天的教学工作,浑身的肌肉都使不上劲儿。”

  每天6点半,她坚持着爬起来,灌下一杯咖啡。高考前夕,对范老师来说,如果没有咖啡因的刺激,想走出家门都是很困难的事。

  范华是长春一所重点高中的高三英语老师。连续几年,她教的毕业班英语成绩都是全校第一,在市里也是名列前茅。校领导很器重她,让她做英语教研室主任,还曾派她出国培训半年。

  从那时候起,她的压力也大了。“头上始终像绑了一根高考的橡皮筋,很紧张。一有风吹草动,比如学生模拟成绩不理想,我就睡不着觉。”

  去年夏天的高考,她带的班英语成绩大滑坡,落在了全年级前三名之外,他们一共六个毕业班。而年级里大学毕业才2 年的一个年轻老师带的班级,高考成绩竟然跃升到第一位。

  今年4月,从前器重范老师的老领导退休了,新领导一上任,就提拔了那个带班成绩好的年轻老师,让她顶替范老师,做了英语教研室主任。那天,范老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淘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在她头上。

  危机还不止于此。突然有一天,范老师在英语教研室里发现了一张新面孔,他自我介绍是新来应聘的老师。“他不讲课,但会随时走进我的教室,听我的课。”这个应聘老师的出现让范华浑身不自在。“他不会是领导安排来取代我的吧?”范华的担心一天比一天强烈。

  今年高考前,范老师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人无精打采,甚至上课也会走神。好几次,她在黑板上写单词,会缺漏字母,张开嘴巴,英语单词竟跳不出来。更可怕的是她的脾气变坏了,对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没了耐心,挖苦的话随口而出,学生看见她也不敢亲近了。这在过去都是从未有过的事。

  焦虑、烦躁、失眠、头晕、胸闷、便秘,范老师说自己才36就“早更”了——就是更年期提早了。“唉,我做了13 年教师,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职业不适合自己。”她说,“现在,我是掐着日子想退休,我算过了,还有19年,6935天。”

  中国职场中,像范老师这样对工作怀有厌倦情绪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时常会大声叹息:“哎,早点退休就好了!”巴望着岁月能把他们救出火坑。也有人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账户,“等挣够了钱就辞职,去周游世界”。当然,更多的人把厌倦的情绪压抑在心中,“还是忍忍吧,看在薪水的面子上。”

  内心充满厌倦的人很难提起工作的热情,他们的工作效率会大大降低,由此导致职业回报也会降低,然后又会进一步丧失工作热情。未来发展的前景也越来越黯淡,个人的身心健康也会受到影响。

  《新世纪周刊》联合新浪网的调查显示,在参与调查的5652人中,有69.33%的人最近这一个月“对工作越来越不感兴趣”;68.83%的人“自我评价降低,经常有失败感和无能为力感”;半数以上的人“经常胃痛、头痛、背痛,感觉全身乏力”。

  30多年前,美国精神科医生弗罗登伯格博士(Freuedenberger.H)把这种对职业的低落抑郁情绪称作“燃烧竭尽”(Burnout),以此表现劳动者对工作的倦怠。当时,美国发生了一场劳动者工作情绪危机,很多从事第三产业的人,由于职业压力陷入到了精神疲劳和工作情绪抑郁状态中,自杀和过劳死的案例增多。职业倦怠成为困扰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的社会病。

  如今,“职业倦怠”在中国流行开来。受调查者当中,77.95%的人认为工作让他“身心疲惫”,52.83%的人“总是感觉自己的精力透支,经常有‘坍塌’之感,失眠现象严重”。这两个数字看起来触目惊心。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许燕早在几年前就注意到现代中国人的职业倦怠的苗头,她曾发出警报:中国正进入职业倦怠现象高峰期,职业倦怠已成为社会“流行病”。

  她的课题组发现,现代人产生职业倦怠的时间越来越短,有的甚至工作8个月就开始对工作厌倦,而工作一年以上的白领人士有高于40%的人想跳槽。

  在那些对工作易产生厌倦的人群中,尤以助人工作者、工作投入者、高压力群体比例为多。一项调查显示,在千余名职业倦怠者中,有50%是企业白领、20%是心理咨询师、20%是教师,其他还有新闻工作者、警察、科研人员和医护人员等。

  职业倦怠也与工作岗位有关。研究表明,做无聊没创意工作的人更容易对工作产生厌倦。

  网络编辑赵琰最近对工作怎么都提不起兴趣。她说,她的工种就是“网络搬运工”,“不需要技术、不需要文采,需要的只是会按住键盘的Ctrl+C与Ctrl+V键、将文章标题缩短或扩展到所规定的字符数区间、用PhotoShop将图片剪切到规定像素。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机械八爪鱼,很难有工作激情。”

  到2007年为止,中国的GDP已经连续四年达到或略高于10%。社会向城市化和工业化过渡,竞争压力激增,生活节奏加快。而职场就像一片铁血森林,每个职位的背后都有很多人等着取代你。

  同时,中国的贫富分化也在加剧。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已由改革开放前的0.16上升到目前的0.47,不仅超过了国际上0.4的警戒线,也超过了世界上所有发达国家的水平,这还没有计算部分群体的隐性福利。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教授周孝正说,中国社会现在就是一个分裂状态,这种分裂在地区之间、城乡之间、行业之间、社会群体之间都有体现。而社会的分裂状态致使很多人在精神上也处在分裂状态,想休息却又不敢停下来,不喜欢的活儿还强迫自己去干。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许燕建议那些为工作倦怠所困的人们,“想要改变现状其实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寻找一个新工作,重新再来;另一是改变自己,去适应人、事、物,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她说,前者虽是变换工作,但若不能从心理建设上多下工夫,恐怕过些日子又要重新找工作,所以,勇于改变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

  许燕说,职场压力是普遍而正常的现象,但有的人在压力下成功,有的人在压力下低头,压力究竟是好是坏,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及应对方法。

  她的建议就是:“多花点时间了解自己,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擅长哪个领域,性格倾向于从事哪类工作,尽量摒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同时还要会找理由休息,在忙碌中留点空间给自己,因为塞得太满容易窒息。”

  30岁的姜含愫在周围人眼中是一个很会转换生活频道的人。因此,多数时候,她总是乐呵呵的。2006年,她辞掉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企划主管的工作,跑到西湖边上租了一个房子,过起了优游自在的生活,“清晨去西湖边跑步,傍晚到茶楼喝茶赏桂花”。

  辞职南下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而是在她看来,努力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休息,而不是相反。如今,她结束了两年的江南生活,并完成了一本旅行札记。一个新的工作正在等待着她。一个朋友想要做杂志,邀她加盟,那也是她喜爱的工作。

  姜含愫说,她小时候曾经学过几年陈式太极拳,太极拳里面最难学的就是放松,有时放松真的是种本领。同样,一个背负了社会角色和压力的现代人,能够放松地回归自我,享受极致的灵魂自由,这才是休闲之中的顶级享受。

  “倦怠的时候,要知道暴躁和失落是需要克服的负面情绪,也不妨请上一段时间的年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是哪儿都不去,在家里看完几本你曾经最想看但却没时间看的书。”她说,做自己喜欢的事,多多吸收正面能量,当你重新热爱自己的时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总之,磨刀和砍柴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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